“这话应该反着来吧？他给我吃了什么药？我才会在这里建房子, 建完还被你霸占了。”杜风叉腰怼回去。

  “不对吧。”老爷爷明察秋毫，“你给我留的纸条上明明不是这么写的。”

  “我给你留个面子有错吗？”杜风丝毫不心虚。

  要对付老爷爷, 就要比他更无耻。

  “小天地是我的, 进了小天地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, 连你也是，我睡我的床怎么了？”老爷爷说不过他，开始强词夺理。

  卧槽！

  居然还能这么无耻？

  杜风大吃一惊, “小天地是你的, 你就相当于房东，我是租客, 按时给你交房租就好, 但是我的东西还是我的, 你懂不懂？”

  “不懂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我既没答应你这项条款, 也没允许你进我的小天地，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？”老爷爷半躺在床上，手撑着脑袋, 轻蔑的瞥了他一眼。

  “就凭你吃了我的东西！”杜风猛拍桌子。

  早上做的鱼啊, 蛋羹啊之类的好吃的全被老爷爷吃完了，关键他吃完居然不刷碗，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等伺候。

  “私自在我的小天地里做饭建东西，还把我的杀阵挪到角落, 吃你点东西怎么了？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话题又绕了回来。

  而且再吵下去似乎也没啥结果，因为这是老爷爷的小天地，他擅自更改确实是他的不对。

  “算了算了, 说不过你，你睡吧，我去楼上睡。”还好聪明，建的是两层小楼，楼上是书房，但是有个榻榻米，上面的桌子一拿，铺两床被子就可以睡了。

  杜风拿起自己的衣服和鞋子，噔噔几步上了楼，把衣服和鞋子放下后又噔噔几步下来，从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，然后又上去了。

  整个过程中老爷爷也没阻止，似乎同意他住下来一样。

  毕竟房子是他建的，完全把人家赶出去也说不过去。

  于是俩人就这么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一夜，一个睡在一楼，一个睡在二楼。

  杜风趴在榻上，似乎能听到底下老爷爷的心跳声，心里难免有些激动，一摸胸口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声。

  (；一_一)

  说来在后世他跟老爷爷相处，哪次不是任摸任捏，现在居然还要分床？

  等同于重新开始追求老爷爷，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，只能每天做做菜，调好盐水，放在楼下的桌子上，算是一份讨好吧。

  毕竟还要在这里待十几年的样子，完全摸不着老爷爷太痛苦了。

  以前没觉得，现在感觉偶尔看看老爷爷都挺激动的。

  于是这一夜注定无眠，天亮杜风就开始做饭了，以前是老爷爷给他做，现在情景完全反着过来，算是因果关系？

  他先给老爷爷做饭，然后老爷爷再给他做饭？

  杜风做完饭，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两口，麻溜的赶紧出去了，就怕霸下那厮又出去闯祸。

  他是真的喜欢打架，到处找人打，杜风怕他一醒来就去找老爷爷麻烦，毕竟是老爷爷把他关在小天地里的。

  他一走，楼下的何水睁开眼，“用吃的收买我，我才不会上当的……嗯嗯，吃饱了再说。”

  ——

  小天地外，天还是黑的，霸下果然已经不见，偷偷摸摸潜伏起来，准备偷袭妖帝，给自己报仇，刚走到殿外，就被杜风揪着耳朵揪回来。

  “你不要命了？”

  霸下打掉他的手，“妖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……哎呀！你干嘛打我？”

  杜风心里气不过，啪的一声又打了他一下，“你是猪啊？以为妖帝这么好扳倒？要用策略，策略知道吗？”

  他知道无法说服霸下，索性换一种方式扯淡，“附耳过来。”

  “干嘛？”霸下一脸疑惑，不过还是依言附耳过去。

  “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恨妖帝啊，我也恨啊，你忘了，我也被他困在了小天地里。”杜风决定晓之以情，动之以理，慢慢诱导霸下，“但是妖帝修为高深，凭我们两个连在他手下走十招都不可能，所以要用计谋报仇。”

  “怎么报？”霸下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。

  “自然是用美男计了，我去追他，等他爱上我的时候，还不是任我捏揉搓扁？而且即便不能让他爱上我，也会让他对我没了戒心，到时候我给他下点毒，或者偷袭，还不是一击即中？”杜风继续忽悠，“他一死，你既报了仇，也当了天下第一强，何乐而不为？”

  霸下皱起眉头，“可是……这样做好像不太人道。”

  “咱们是妖啊，讲什么人道？”杜风一脸恨铁不成钢，“他困你一万年的时候怎么不讲人道？”

  “可是……”霸下还是有些犹豫，“这一万年我并没有损失，反而得了不少好处，那大阵将我体内的杂质炼去，修为虽然低了，但是实力并没有。”

  “哈？这样你还要找他报仇？”

  霸下略微扭捏，“到底被困了一万年，总不能就这么算了？而且他是高手，跟他切磋，我也能精进修为。”

  杜风点头，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，既可以不伤害他，又可以让我每天找他比武？”

  杜风上下打量他，霸下还真是武痴啊，这么爱打架，难怪修为这么高。

  其实也不是修为高，是打架的经验丰富，而且因为热爱，每天找人挑战，动作熟练，炉火纯青。

  “那就按照原计划，我去勾引他，等他爱上我后每天拉他过来跟你比划，怎么样？”杜风为了不让他找老爷爷的麻烦，也是拼了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一定要勾引他？万一他爱不上你怎么办？而且这要等多久？”霸下眉头皱的更紧。

  “放心吧，很快的，也就几十年的样子。”拖个几十年应该差不多了。

  “几十年？”霸下大吃一惊，“不等不等，太长了。”

  “十几年你还嫌长？一万年白待了？”杜风动手去敲他的脑袋，“一万年都等了，等几十年怎么了？而且你看我，长的俊不俊？”

  霸下想说不俊，不过目前当着人家的小弟，一不小心就要挨揍，索性点点头，道，“俊。”

  “那不就得了，我这么俊，恐怕要不了十几年，说不定几个月就搞定了。”杜风拍拍他的背，“你想一想，忍几个月就可以天天找高手打架了，开不开心，兴不兴奋？”

  霸下一想，是啊，说不定再忍几个月就能天天找高手打架了，但是……

  他忍不住看向杜风，小黄辫子，一肚子坏主意的性子，还有邪气的五官，真的能搞定妖帝吗？

  说不定妖帝就爱吃这套，且先信他，没有进展的时候再弄死他！

  霸下打定主意，点点头道，“那就信你一回吧。”

  杜风比了个ok的手势，“这几个月就老老实实，哪都别去，等我好消息。”

  霸下打道回府，继续缩着了。

  杜风松了一口气，霸下还真不好糊弄，不过也被他糊弄走了，现在就只剩下发帖请其他妖皇过来庆祝了。

  他把这事交给下边的人，反正人都给他拨来了，不用白不用。

  新殿建好，新黄上任，是不是见一见给他拨来的精兵和普兵了，考虑到不会待太久，而且也没有打仗的心思，杜风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，并没有上前去认。

  这些精兵表面是给他壮大声威的，实际上是拨给他养的，杜风现在穷光蛋，可养不起，索性让人介绍一下妖都现在的产业需求。

  发现居然没有青楼，笑都要笑歪了，赶紧叫人找来一些自愿做这行业的女子过来，火速在妖都开了一家青楼。

  开业那天杜风也没去捧场，所以生意寥寥，不过地盘是免费给的，就建了几层楼而已，请了几个长相漂亮的，跳几支舞，唱几首歌，也没费多少本钱，能赚回来一点也不错了。

  而且妖本性淫，私生活本身就乱，只是没有青楼而已，小妾可是一个比一个多，也因此才没有青楼，但是家妻不如外妾，即使有再多的家妻，也不如外妾，所以青楼的生意很快一传十，十传百，火爆起来。

  杜风也开始了日进斗金的日子，但是没两天隔壁就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店，一打听才知道，奶奶个腿，是妖帝开的。

  专门抢他的生意，不仅宣传打的火，人手还比他多，关键店开的比他大，正好把他衬托成了小店。

  一个十几层的高楼大厦，一个三五层的私家小院，一下子就被比下来了。

  还好生意不止这么一个，杜风连夜想了想，又琢磨出了一种新的行业，送货上门行业。

  俗称的送快递，这行业妖都正缺，很快又火了，但是没过多久，旁边又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，而且无论是实力，还是规模，都比他家的大，一打听，妈蛋，又是妖帝开的。

  “妖帝这是跟我杠上了吧？”杜风扶额无语。

  也就跟妖帝在小天地里吵了一架而已，还没吵赢，堂堂妖帝怎么能这么小气？

  不过这作风，越来越感觉像老爷爷了。

  老爷爷也喜欢这么捉弄他，尤其是在妖怪大学的时候，简直了，一天不捉弄他心里难过。

  杜风想了想，到底没有胆子跟现在的老爷爷闹掰，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，报复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。

  三天后——

  杜风新建的大殿热闹非凡，进进出出无数妖，有做生意的常客来捧个场，也有来讨好他的，更有下属，数千精兵和数完普兵，连同下人们多多少少都会孝敬一二。

  除了他们，最大的礼当数七大妖皇的，礼盒足足有一人高，但是打开发现里面只有手指头粗细的一块石头，而且看模样就像一块路边捡来的。

  七大妖皇还特别得意，“让他找人砸场子，一个子都不给他，来来来，咱们几个坐下看他笑话。”

  大鹏妖皇点头，“这厮可恶的紧，不知道从哪弄来我的本源，上次还用这招吓我，这回可让我逮着机会好好嘲笑他一番了。”

  “可别说，这新继任的妖皇听说还有龙的血脉，不好好待着龙族，跑我们妖界做甚？”

  “就是，老夫好不容易睡个美觉。”寿龟的睡眠连接两次被打搅，恼的不行。

  一次是霸下找他挑战，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胖揍，二次就是杜风的请帖了。

  去送请帖的人还是霸下，因为寿龟闭门不出，请帖送不出去，把下边的人愁坏了，正好霸下路过，于是就代为动劳了。

  “不过这招，是不是太幼稚了？”云狼略微犹豫，“咱们本来就是技不如人，这样不仅显得小气，还显得妒忌他一样。”

  “可不是吗？我瞧那小哥长的挺俊，说不定可以与我凑成一段姻缘。”黑寡妇坐在一边，炫耀指甲上的蔻丹。

  “看我这个好看吗？新做的。”

  孔雀明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，“好看，在哪做的，快推荐给我。”

  “在妖都宝甲楼，新开的，听说主人就是这位妖皇。”

  “是吗？那我可得跟他打好了关系。”

  于是话题一下子就被他俩歪了。

  正说着呢，门口的司仪突然高声喊了几句句，“孔雀妖皇的礼物，一块石头退回。”

  “大鹏妖皇的礼物，一块石头退回。”

  “寿皇的礼物，一块石头退回。”

  后面还有几个，总之七大妖皇的礼物全部退了回去，不仅退了回去，还高声招呼其他人围观。

  七大妖皇脸一下子涨红，“好小子，这招太高了。”

  “这回丢脸丢到老家了。”

  “快假装路过！”

  “噗！”刚赶来准备要礼物的杜风一口笑喷，“给师兄们开个玩笑，师兄们不会介意吧？”

  孔雀妖皇赶紧摇头，“不碍事，我们也跟师弟开了个玩笑，师弟不介意就行。”

  “我就知道师兄们是开玩笑的。”杜风笑的一脸灿烂，“所以礼物呢？”

  孔雀明王：“……”

  没见过主动要礼物的。

  通常人都会吃下这个哑巴亏，也就杜风会主动拿出来说事。

  毕竟说出去可是七大妖皇对他不尊重，为什么不尊重，因为修为低，没实力，但是杜风不怕绯闻，所以也就无所谓了，礼物要到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  反正他也就在这里呆十几年而已，最多被戳十几年的脊梁骨。

  由于他追的急，最后那礼物也没跑掉，挨个送到他手上，而且都是贴身的大宝贝。

  一等一的天材地宝。

  杜风拿到礼物，心里高兴，准备跟他们叙叙感情，毕竟以后就是同事了，还有十几年的相处时间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他们。

  他拿起酒杯，刚准备敬酒，司仪突然高升禀报一声，“妖帝携十条极品灵脉前来祝贺。”

  十条极品灵脉？

  这时候的灵气已经算稀少的了，十条极品灵脉，基本相当于妖界十分之一的财产了，难道妖帝发了？居然会送十条极品灵脉？

  “多亏了你，我最近着实赚了一笔。”妖帝径自走过来，端起一边的瓷杯，扬手敬了杜风一杯。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他最近换了好些花样赚钱，都被妖帝截了胡，人家有钱，现在生意搞的比他大多了。

  穷逼杜风请不起太贵的人，但是妖帝可以，他只要一声下令，黄花闺女也得去卖艺，杜风自然比不上他。

  再说快递行业，那更不用说了，主要缺的就是人手，人力费嘛，杜风请自己的精兵过来送货，还要给灵石，但是妖帝一声令下，多少人抢着送，而且不要钱。

  最关键的是，这是妖帝的产业啊，选他家的一准没错，于是杜风就被他生生挤成了小公司。

  一边门可罗雀，一边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，这区别待遇想想杜风都心酸。

  现在妖帝这是赤裸裸的——嘲笑他？

  “妖帝高兴就好。”大庭广众之下怼妖帝不好，得给妖帝一个面子。

  妖帝嘴角勾起，话说完也不走，反倒直勾勾的看着杜风，“我敬了你，该你敬我了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还有这种说法？

  不过妖帝职位比他高，敬就敬吧，一点不吃亏，而且杜风记得，老爷爷不能喝酒，待会醉死你。

  他故意让人拿两个大个的酒杯满上，一个给妖帝，一个自己拿在手里，“妖帝年纪轻轻就荣登帝位，属下深感佩服，敬妖帝一杯。”

  “妖帝治国有方，自登位以来，四下太平，敬妖帝一杯。”

  “妖帝慧眼识珠，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，即使我是半妖之体，依旧重用于我，属下感激不尽，敬妖帝一杯。”

  杜风又找七七八八的借口，一一道来，然后敬老爷爷，除了自己敬，还起哄让别人也敬，一场酒席下来，老爷爷最少喝了一大壶。

  不过杜风还没放过他，瞧他还站的稳，又各种敬，妖帝也不推辞，来一杯喝一杯，又喝了小半壶。

  大家都不是傻子，到这还猜不到杜风的目的可以去死了，于是一个个凑热闹，起哄去灌妖帝，杜风都不灌了，他们还在灌。

  老实讲杜风有点心疼，老爷爷遇到他这样的下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，待会一个说不准就要出丑。

  杜风赶紧止住，大声宣布宴会结束，都赶紧回家各找各妈吧，然后亲自扶着老爷爷，去偏殿休息。

  他俩走着走着，妖帝突然顿住，转头看向院内，脸上一阵失神。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杜风跟着看去，发现是一批人在比画作诗，你一句，我一句，颇为热闹。

  这些都是没有资格进到内殿，只能在外院自己玩的人。

  所以老爷爷在看什么？

  是字画，还是人？

  杜风倒是记起，老爷爷最爱过普通人的生活，什么都喜欢自己来，种田摘花之类的。

  他该不会触景生情，想起自己跟普通人无缘，然后偷偷抹眼泪了吧？

  杜风特别怕他发酒疯，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，不断在心里提醒他。

  你可是堂堂的妖帝，不能随便做一些掉面子的事！

  “我看起来像妖帝吗？”

  ？？？

  杜风一愣，“怎么突然这么问？”

  是觉得自己太年轻，不适合当妖帝，还是怎么回事？

  “像吗？”妖帝转身，眼里是一汪明月，却透着一股冷漠，明明是一样的面孔，却给杜风一种陌生的感觉，不如后世的老爷爷亲切，也不如元凤。

  后世的老爷爷给他的感觉是自然，随意，在元凤身上也能看到，但是在老爷爷身上，他只看到了冷漠。

  即使在笑，眼睛里依旧毫无波澜，似乎藏着心事，或者秘密。

  难怪总会有一种，元凤是老爷爷的错觉，因为实在太像，但是妖帝更像，无论是相貌，还是习惯，或者说性子，连向往的东西，都跟老爷爷一模一样，这也是杜风坚定妖帝就是老爷爷的原因。

  “像。”杜风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个像，像妖帝，还是像老爷爷？

  但是毫无疑问，两个都像。

  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妖帝表情有些落寂，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几遍同样的话，似乎喝的太多，已经记忆不清了。

  杜风扶着他，一步一步回了偏殿，偏殿里有张床，妖帝就躺在那里，很老实的那种，不动也不挣扎。

  跟老爷爷一样，睡觉都很老实，不过他喝的太多，半夜起来吐了好几次，杜风耐心的拿盆接着，完事后给他换衣服，都吐到衣服上了。

  估计也是喝的太多，老爷爷脸上涨红，眼中波光闪闪，半睁半合，黑色长发及腰，随意的散在枕头上，偶尔碰一下会觉得凉凉的。

  老实讲，这真是一副美人醉酒图，也诱人无比，杜风差点都忍不住诱惑，像当场办了他，但是考虑到老爷爷的实力，还是没敢。

  “这么长时间了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？”老爷爷刚用香茶漱口，吐气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。

  “我啊？”杜风想起后世老爷爷对他的称呼，好像叫他启平来着，虽然没他的好听，但是可以凑合着用，“我叫启平。”

  “姓什么？”

  “没姓。”杜风淡定撒谎。

  “撒谎。”妖帝瞥了他一眼，“不过今天就不拆穿你了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你已经拆穿了。

  “我渴了……他歪头，似乎撒娇一样说。

  杜风起身去给他倒水，照例是烧开的水加盐，然后再冰凉，跟老爷爷往常的习惯一样。

  他把水拿来的时候老爷爷依旧躺着，没有丝毫想动的意思，杜风没办法，只能把水先放在桌子上，然后架起老爷爷的上半身，给他在后面垫个枕头。

  老爷爷也不动，任由他折腾，跟后世一样，明明自己能动，偏偏喜欢让别人来。

  尤其是受伤后，特别矫情，没想到喝酒后也这样。

  咱俩还是陌生人啊，才见了几次，不要这么没戒心，也不能这么随便依赖别人，万一我是坏蛋你这会就嗝屁了知道吗？
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接我的心里话。”

  “但是很好玩啊。”妖帝眨眨眼，一脸无辜。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而且你心里的话比表面诚实，暴露了你没有表面这么正经的事实。”老爷爷突然侧面趴着，半边黑发自然垂下，挡住了他小半边脸，“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？”

  “没有。”杜风否认。

  “不可能，你知道我所有爱好。”妖帝微微抬起下巴，“我喝什么样的水，吃什么样的饭，喜欢什么样的东西，你都知道，不可能是巧合。”

  杜风还是不承认，“恰好我也有这个爱好而已。”

  “是吗？”老爷爷没有继续问下去，只是道，“你不肯说没关系，反正我迟早会知道的。”

  他似乎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你建的屋子我很喜欢。”

  从家具到花草，包括山水，和池塘，全都喜欢。

  “就是院里的葡萄熟了会掉下来，我还没吃就掉完了，你去想个办法，我想一直吃。”他一脸理所当然，丝毫没有麻烦别人的意思。

  杜风无语，“想吃不会自己弄啊。”

  “不会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知道了，我回去给你想个办法。”

  “我要你现在想。”老爷爷十分霸道。

  杜风无语，“那我现在进去想了。”

  “我要看着你弄。”老爷爷把手伸出来。

  杜风无奈，只能拉着他的手，不过只拉着，也没有动作。

  因为他还不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老爷爷，小天地是老爷爷最大的秘密，不会告诉任何人，如果他不是，那他肯定不知道怎么进入小天地。

  杜风带他进去了就是暴露老爷爷的小天地，所以绝不允许。

  虽然他说的所有事都能对上，但是元凤那双眼睛，本身就能看破一切，他之所以从这里穿到未来，就是因为他看破了杜风的记忆，所以杜风怕在小天地里的记忆也被他看破，所以不敢带他进去。

  另外，其实他一直怀疑，老爷爷跟元凤换魂了，虽然元凤是在招宝毁容后才暴露换魂术的，但是说不准，他早就有了这个心思，而且刚来的时候，天命师那段话，很可疑。

  叫他不要相信自己，反而去相信何水？

  哈？

  有这种事吗？

  没有，所以杜风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元凤跟老爷爷换魂了，尤其是元凤的种种表现，超级像老爷爷。

  最重要的是，杜风的心和第六感，全都指向元凤，这几乎不可能，除非他就是老爷爷。

  杜风之所以留在这里，一来是确定这件事，二来，是怕元凤对老爷爷的身体做什么？所以不断的做老爷爷喜欢吃的死物，喜欢喝的水，和喜欢的屋子，就是告诉元凤，我跟他是熟人，你要是敢动手脚，我一下子就发现了。

  其实就是让元凤有个顾虑，不敢乱来。

  但是现在，他突然提出这种要求，杜风一下子为难了。

  “我进出小天地的玉牌忘在小天地了，你带我进去吧。”

  如果现在这个老爷爷无法带他进小天地，妥妥的是假的，如果带他进去，那也不能证明什么，毕竟身体都被元凤霸占了，还能看不透老爷爷的胃？

  修士和人类不一样，人类看不到自己的内脏，但是修士可以内视。

  杜风的诸多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变，因为快，只希望老爷爷不会听到。

  老爷爷深深一笑，似乎真的没听到一样，带着他进了小天地，而且一进去就躺在杜风特意铺在二楼给自己睡的床。

  本来他给自己准备的床在一楼，但是被老爷爷霸占了，现在老爷爷的意思，是想连二楼也一起霸占了？

  “这样就不地道了，这个是我的。”

  “在小天地就是我的。”老爷爷双脚双手撑开，一个人霸占一整张榻榻米，“你有意见？”

  杜风翻个白眼，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那我睡了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正好杜风也想睡了。

  “你不能睡。”老爷爷更霸道了，“你要看着我睡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毛病真多。”

  “如果你对我说不要怕黑，我就不怕了，你也不用看着我睡了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看来老爷爷病的不轻。

  “真的，你对我说不要怕黑，我就真的不怕了。”老爷爷从被子里露出个头。

  看模样挺正经的，怎么尽说胡话，要是说一句不要怕黑就不怕了，那还要神仙干嘛？

  这是神仙干的活。

  算了算了，看在顶着老爷爷脸的份上，就这么说一句吧，“乖，不要怕黑。”

  老爷爷周身有光芒闪光，嗖的一声钻进他身体里，消失不见。

  杜风吓了一跳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  “这是我的拿手好戏，不能告诉你。”老爷爷解释道。

  ？？？

  什么法术还不能告诉我？

  杜风一脸懵逼，没见过老爷爷用啊？

  “我只能告诉你，只要你向我许愿，我可以实现你部分愿望。”

  ？？？

  还有这种术法？

  杜风仔细想了想，似乎确实听过来着，以前老爷爷跟他说的，还用这种术法耍了他。

  好像叫大愿望术，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，但是杜风以为是假的，因为愿望没实现，还挨了老爷爷两下。

  没想到老爷爷居然真的会这种法术，但是他不是灵魂互换了吗？

  怎么会跟老爷爷一样的术法？

  不不，老爷爷的愿望术在现代都没成功过，更何况古代，所以现在在他面前的，恐怕是元凤？

  如果是元凤，元凤有什么习惯，可以诈一诈他？

  似乎并没有，因为杜风都不了解他，但是元凤演技也太好了吧？

  一点都认不出来他不是老爷爷。

  “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跟他换魂了？”老爷爷突然坐起来，认真的看着他，“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？送上门给他换魂？”

  ？？？

  话题突然变成了这个，杜风一时半会有些转换不过来，而且本来应该私底下讨论的，结果也被老爷爷放在明面上了。

  “我和元凤确实有协议，不能告诉你具体的，但是我和他真的没换魂。”

  “一来我们虽然是朋友，但是并没有到达那个境界的地步，二来我是妖界的妖帝，身上系着整个妖界，又怎么可能草率跟人换魂。”他目光凌厉，“如果元凤真的敢提这个要求，那我真的要怀疑他的用心了。”

  杜风突然沉默了。

  现在是什么情况？

  元凤没和老爷爷换魂？

  不可能啊，元凤那么像老爷爷！

  但是老爷爷说的好像也不错，他身上系着整个妖界的安危，又怎么可能会草率和人换魂？

  换魂是多大的事啊，而且还是换到一个普通人身上，老爷爷就算再傻，傻到霸下那个程度，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。

  所以到底是哪边脑子糊掉了，居然会觉得老爷爷会心甘情愿跟别人换魂？

  那这么说这个老爷爷真的是老爷爷了？

  难道元凤说的是真的，真的是他先遇到杜风的？

  杜风一阵捂脸，心里突然有点悲伤。

  妈蛋，感情对元凤好了这么久，都是假的？

  心和第六感都是错的？

  连他自己也错了？

  妈啊，怎么这么混乱？

  但是，不可能吧，心和第六感居然会出错，当时的懵懂心跳不像作假啊？

  难道真的是我脑抽了？

  最近似乎也平静了下来，大概是因为老爷爷就在身边，不过他刚开始见老爷爷的时候，确实有点排斥，后面才好一点。

  老爷爷比他更像早就认识的一样，一点没觉得突然，轻而易举就接受了他的存在。

  到底谁是穿来的？

  (；一_一)

  也许是因为老爷爷见过大风大浪，所以接受的能力比较强。

  “这么说你们没换魂？你就是何水了？”保险起见，杜风还是问了一句。

  “是何善水。”老爷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，“不过何水好像也不难听，何水，喝水，反正名字只是代号，随便你叫吧。”

  他挥挥手，不慎在意的样子，也是，当妖帝这么多年，都没人知道他叫什么，还搞了那种过后就遗忘的法术，当时惊艳了一阵子，转头就忘了长啥样，明显不想被人记住。

  为什么不想被人记住？

  去元凤的竹屋蹭饭方便？

  “我才没有蹭饭呢，是元凤请我去的。”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明明是你自己凑过去，还说要是在妖界混不下去了就跟人家跑去人间，让人家管饭，以为我不知道？

  “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？”老爷爷捂住脸，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。

  杜风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如果你没来，我大概会跟元凤在一起。”老爷爷正色道，“只有他不在乎我妖帝的身份，跟我交心。”

  杜风无语。

  感情元凤还是他的情敌？

  不过老爷爷也太好忽悠了，稍微对他好一点就要跟人家跑了。

  他要是不来，老爷爷就跟元凤跑了？

  妈蛋，万万没想到，对手不是前世，居然是元凤。

  “你是妖帝，怎么可能没人跟你交朋友？”杜风不信，老爷爷身份这么尊重，会没人跟他交朋友？

  “朋友？”老爷爷冷哼一声，“哪一个不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？心里想的什么，我一眼明了，又怎么可能跟他们交朋友？”

  哦，倒是忘了，老爷爷会读心术，所有人的心里话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

  谁没有自己的小心思，就是杜风都有，要不是老爷爷，打死他也不跟老爷爷这种人做朋友。

  太累了，你这边阴谋刚想好，那边他就发现了。

  讲真，这样的人人家躲都来不及，更何况交朋友谈心？

  在加上老爷爷是妖帝，一个不开心就要你小命，你藏着自己的小心思，不好好躲着还要在人家面前显，不是找死吗？

  难怪呢，这是注定孤老终身的术法啊。

  不怪后世的老爷爷要藏着掖着，不告诉杜风，是怕杜风多心吧？

  还好那时候的杜风很单纯，没啥坏心思，否则早就没现在了。

  “那元凤呢？有什么特别之处？”老爷爷不跟任何人好，只跟元凤好，一定是元凤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
  “元凤是唯一一个我看不破心思的人。”老爷爷道，“虽然有风险，但是总比跟一个处处算计我的人好。”

  元凤没有修为，是一介凡人，为什么老爷爷看不破他的心思？

  不可能吧？

  老爷爷摇摇头，“我也不知道，但是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。”

  “最近呢，最近有什么变化？”老爷爷在后世说过，元凤跟他争前世什么的，还想让老爷爷把前世让给他，然后俩人就闹掰了。

  “最近不太理我。”老爷爷丝毫不在意。

  “不理你就好。”杜风放心了，“我告诉你，他以后会很厉害很厉害，你俩都是强攻，没结果的。”

  只有攻和受，一强一弱才能凑到一起，强强只会难容对方。

  “嗯？”老爷爷好奇了，“我俩都是强攻，那谁是弱受？”

  “咳咳……”

  妈蛋，怎么学的这么快？

  _（:3)」∠)_