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两端都是一阵沉默。

  谢灵在一边看得一清二楚， 听得二楚一清。

  萧士诚还只是有些奇怪顾臻和苏暖和好的速度有些快而已，谢灵这边就已经心虚地一把夺回了自己的手机。

  顾臻和苏暖这边呢， 原本是打算好好关心一下情路不顺的小伙伴。

  但电话接通却是萧士诚的声音传来，仿佛新世界的大门正在为众人敞开。

  原本想问的话，如今看来是已经没有必要了。

  顾臻、苏暖对视一眼，倒是苏暖中气十足地朝着电话喊了一句：“宝贝，早上好。”

  谢灵也立马回了一句， 这一开口不要紧， 她本身就是组合主唱，又当了这么多年歌手， 原本干净清亮的嗓音， 如今却像涂上了厚厚的油彩，娇媚入骨、丝丝入扣。

  顾臻拿着电话都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
  谢灵自己因为耳腔共振是听不出来的，只是觉得嗓音比照平时有些沙哑，不过大早上醒来正常人不都这样嘛，正要继续说什么， 萧士诚那边却已经是拿过了电话。

  “她着凉了，嗓子不太好，有什么事情我来转告她。”

  虽然是谢灵的至交好友，但自家女朋友这样的声音，他可一点都不想被别人听了去。

  顾臻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， 恨不得马上丢开手机。

  不过最后她还是礼貌地回复了一句，“也没什么要紧事，就是我和苏暖今天都有时间， 原本想约她出来聚一聚，既然着凉了，就不必了，让她好好休息吧，拜托好好照看她哦。”

  这就完了？苏暖有些傻眼。

  虽然两个人都滚到一张床上了，看样子问题是解决了，但是好歹再多问两句啊。

  谢灵那边也是一样，刚问了声好，电话被人拿走不说，还撒谎骗自己朋友她着了凉。

  这什么鬼，谢灵柳眉倒竖，正要发难，却被萧士诚一揽，两个人又重新倒回了床上，再就没有给她多话的机会。

  顾臻和苏暖这边起了床，正收拾准备着，程澄的电话打过来。

  苏暖在一旁嗯嗯啊啊回应着。

  顾臻见她通话结束便问道：“程澄吗，什么事？”

  苏暖一边拢着头发一边答道：“说今天要去公司走一趟，这不是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吗，天晟要推个新组合，mv想要公司艺人客串一下，顺便当做新年献礼。”

  顾臻点点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
  她曾经也是天晟的艺人，这样的老传统她自然很清楚。

  倒是天亿以电影产业为主，签下的歌手也多是抱着转行的想法，所以在这方面很少花心思。

  用粉丝的话说就是比较高冷，不像天晟那么多套路。

  “我送你过去吧。”顾臻道。

  苏暖笑笑倒是不拒绝，只是将头发竖起挽了结，整顿停当，开始打趣对方：“我发现你最近倒是空闲得很，天亿的艺人这么好当，我都想跳槽试试看了。”

  苏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，天亿的艺人年关都很闲，强制性活动很少。

  顾臻这还算是本分，老老实实呆在b市。

  唐芸那家伙早就手机一关，丢下一句话，拍拍屁股出门旅行了，经纪人急得团团转，谁都不知道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。

  台柱子都不见了，天亿老板也不见着急，放任得很。

  顾臻淡然一笑，“是啊，我很闲，不如你给程澄放个假吧，这阵子我来给你当助理。”

  苏暖当然知道对方是玩笑话，“可别，眉姐为着我太照顾那丫头已经没少数落我了，再给她放个大假，到时候就不是程澄被开，而是我被眉姐开除了。”

  长假苏暖不敢给，但是有顾臻送她，苏暖还是告诉程澄今天不用跟着了。

  程澄那边刚被谢眉骂过没两天，有些不敢自专。

  苏暖一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，只好让她把自己的原话转述给谢眉，看看谢眉那边有没有别的安排。

  对于天晟来说顾臻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人。

  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，远远地把车停在一边。

  她可不希望苏暖在天晟被和她联系在一起，不管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离开的内情，对苏暖都没什么好处。

  “结束了告诉我，我来接你。”顾臻帮苏暖松开了安全带，向她嘱咐道。

  苏暖也终于不再忸怩：“那结束之后去哪里？你那里还是我那里。”

  别扭了两次都没有说出的话，这次终于是顺顺当当说出来了。

  顾臻笑笑却不回她，只是道：“到时候再商量，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  苏暖还想再追问安排，车后面却已经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。

  苏暖无法，只得下了车。

  一进公司，苏暖就看到了谢眉。

  谢眉看着有些憔悴，带自己和谢灵两个，确实也是让她两面辛苦，操心不少。

  见苏暖朝着自己走过来，谢眉强打起精神，拉着她的手：“昨天你怎么回去的？”

  昨晚把人撵走都半天了，谢眉这才想起苏暖是来给自己送车的。

  自己的车好好停在楼下呢，那苏暖是怎么回去的？

  原本她要打电话问问但晚上打关机，白天打占线，等到真人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，谢眉才有机会问一问，顺便表达一下愧疚。

  “昨天我让顾臻来接了我一趟。”苏暖回道。

  得。

  谢眉的那点愧疚瞬间就飞出九霄云外了。

  和着她担心了半天，倒是给人家制造了相亲相爱的好机会啊。

  谢眉拉了苏暖往里走了走，找了个背人的地方。

  “那今天也是她送你过来的？”

  “恩，晚上她再过来接。”

  谢眉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  好家伙，你们这是在干嘛？

  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，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，这就堂而皇之谈起恋爱来了？

  苏暖看着谢眉惊异不定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，拍拍对方的手道：“放心，她挺小心的，我也不想她看到天晟的那些人，平白添堵。”

  姑娘，你还怕顾臻看到天晟的人添堵，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，谁关心天亿的艺人，我是担心你被人撞见和她来往好嘛！

  谢眉气归气，估计这些话说了，苏暖也只是当做耳旁风，所幸也就咽进肚子里，懒得理她了。

  苏暖见状倒是自己凑了过去：“你这样子是昨天没睡好啊。”

  谢眉白了她一眼：“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。”

  苏暖有些讨好地摇了摇谢眉的手臂，“我这边保证不让你操心，谢灵那边应该也没事了。”

  谢眉倒是也知道，毕竟早上给谢灵打电话闹了乌龙的，可不止顾臻和苏暖她们两个。

  谢眉这个经纪人比她们这群年轻轻就出道的艺人懂得更多，一听谢灵那声音基本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
  但明白是明白了，之前操过的心是放回肚子里了，可自己辛辛苦苦养过的白菜就这样被别人抱走了，谢眉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痛快。

  姑娘都大了，管不住啊。

  想到这些，谢眉又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了。

  苏暖这边和谢眉进了摄影棚才知道，原来不只拍几个镜头那么简单，看样子公司还想让她参与录音，为这个新出道的男子组合做个feat。

  苏暖听完了安排小声和谢眉咬耳朵：“这种事不该让谢灵来吗。”

  “你这些年都不开嗓，大概也是个不错的噱头吧。”谢眉小声回道。

  苏暖这个人看着有距离感是真的，但是接触起来其实没什么架子，天晟的老人都知道，所以对苏暖和谢眉的态度也很随意。

  倒是有一个小姑娘看着有些怯生生的，苏暖觉得看着眼生，估计是天晟招进来的新人。

  天晟策划部负责这个项目的副导演年纪也不大，自己就是从新人过来的，看着手下人战战兢兢的样子，就随意地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放松，放松，苏暖人很好相处的，跟刚刚那个可不一样，你不是还很喜欢她的嘛，你可以过去要个签名。”

  小姑娘显然被什么吓破了胆子，哪怕对方这样说她也老老实实站着，没有多走一步。

  对方看看也是有些无可奈何，只好自己迎上去招呼：“眉姐，你们来啦。”

  谢眉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小姑娘，就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，看上去唯唯诺诺的。

  她本身是个爽快的性子，不太喜欢这样的姑娘，倒是苏暖问了一句：“新来的孩子啊。”

  副导演点点头，“今天才报道，这不，就给吓着了。”

  天晟内部也分派系，眼前这人自然和谢眉更对路子，于是走到谢眉身边悄悄说道：“何栋那边刚走，也不知道从哪儿带来一股邪火，再加上这丫头毛手毛脚的，整个就顶了雷了。”

  他们不知道何栋的邪火来自何处，可是谢眉却知道。

  苏暖听了这个名字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，见二人说起了何栋，苏暖自觉地向一旁让了让，刚好靠近了那姑娘的位置。

  苏暖以己度人，看着这些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孩，总会联想起当年她们三个的处境，因此也就放柔了声音和对方搭话。

  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  小姑娘见对方问话，更慌了手脚，张望了半天才小声回了一句：“苏老师，我叫程方。”

  苏暖一听也来了兴致：“哪个程，禾字旁的那个吗？”

  程方点点头。

  “那真是巧了，我的助理也姓程。”苏暖笑着说道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： 起名不负责任的作者君又出现了！

  程方小妹妹只是路人甲，和程澄没有什么关系，

  除了这一幕也不会再出现在本文之中。

  只是需要个被何渣渣欺压的角色，所以随便起了个名字。

  而名字的产生的过程是这样的：

  作者君：总要和小妹妹聊两句，才能表现你的亲和啊！

  苏暖暖：哦，可是要聊什么，你又不会搭讪。

  作者君：……扎心，既然如此就聊聊名字，聊聊天气怎么样？

  苏暖暖：比如好巧哦，你也叫xxx这样吗？

  作者君：好主意！

  苏暖暖：……心塞，感觉自己挖了坑埋了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