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章啦 (7)
作者:虞子酱      更新:2023-07-30 12:23      字数:11150
  之解释道:“在此之后,蓝公子应该是在镇子口遇见了那些碧云府的人,没猜错的话,应该不止碧云府的人,还有御虚宫的人,所以几人能没能够逃脱吧。”

  洛介宁点了点头,接着看了下去。

  像是在冬夜里睡了一觉,蓝暮林睁开眼睛的时候,只觉得有些疲惫,浑身发冷。

  他坐起身一看,周围已经不是徐州的那个镇子,此地似乎是一户农家门口。他起了身,走了几步路,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为何醒了。

  他隐隐记得,睡过去之前他被御虚宫的人刺中了心脏,那时候的剧痛让他有些力不从心,虚脱地躺了下来,但是为何如今他又醒了?

  难不成,他没死?

  蓝暮林不敢相信,立马找了一个过路人问道:“请问,这是什么时候了?”

  那农夫似乎粗野得很,大嗓门道:“什么什么时候啦?没睡醒啊?”

  蓝暮林在此问道:“大伯,今年什么年号啊?”

  那农夫看神经病似的,一脸莫名其妙道:“今年?不是宣宁二十五年嘛?”

  蓝暮林愣了愣,随即回过神来,那农夫已经走远了。蓝暮林还想追上去问一问的,但是一想,或许自己真的是重生了,还是不要去吓到别人比较好。

  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,随即回过神来,一看,此地还是徐州。

  此地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,他凭借记忆缓缓地走到了当时的那个镇子。

  他一路上打听了不少消息,终于得知这已经是当年的那场混战之后过去47年了,而自己,似乎真的重生了。

  他回到当年的那个庙宇,令他十分惊喜的是,当年藏的那封信竟然还在!真的没有人动过!

  蓝暮林心中感慨万千,连忙跪下了给佛祖磕了几个头,欣喜道:“多谢佛祖保佑!”

  那封信拿下来的时候,纸张已经泛黄了,但是里边的内容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变化。蓝暮林连忙打听如今六派的情况,得知那六派竟然全部已经脱离朝廷独立了。

  他似乎有些无所适从,在那镇子上呆了几日后,便决定去做个行医。他从客栈里边出来,穿过一条街,本打算去买一点口粮,忽的听到巷里有个人道:“那个小子是叫南望吧?”

  “鬼知道呢,没爹没娘的东西,哪来的名字。”

  “那要怎么办?人已经昏过去了。”

  “死了算了,你把他拖到巷子后边,别让别人看见了。”

  “行嘞。”

  蓝暮林只不过听到了那个名字,便驻足听完了他们的对话。他微微蹙眉,等他们两人走远了之后,他沿着那条巷子走了过去。

  清晨的巷子里边没有一个人,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的凉意。蓝暮林就那么走了几步后,便顿在了那里。就在他的前方,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小男孩正蜷缩在角落,看起来像是乞儿,但是手脚都完好。

  蓝暮林缓缓上前,蹲下身,看了看他的模样。片刻后,他伸出手,将这个孩子抱了起来,趁着此刻没有人,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巷子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蓝暮林和南浅思回忆下半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
  看我的章节名,你就知道还有多少章完结了哈哈哈哈

  接下来就是胡扯啦啦啦

  ☆、璧裂(四)

  “竟然是如此吗。”洛介宁唏嘘道,“南浅思并没因接受他的好意,反而是独自离开了?”

  诸葛行之道:“我推测,南公子在离开了九明山之后,必定是遇见了那个送信人,倒是以为他是被派来追杀蓝暮林的人了,这才杀了他的。从他并没有发现此人身上的信件便可得知。”

  钟止离问道:“当年南公子已经中了噬蛊,为何还能够独自下山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笑道:“怕是,师尊给了他一种药,能够暂时恢复吧。”

  洛介宁道:“既然如此,便可知当时那南浅思是跳崖致死,那为何那蓝公子重生了呢?明明蓝公子身上带着那封信,若是被发现了,岂不是很危险吗?”

  诸葛行之道:“蓝公子藏的那封信能够留到如今,说明这些年来御虚宫的人一直在试图寻找那封信的下落,如若真的不见了,他们不会恐慌吗?”

  洛介宁蹙眉道:“你的意思是,蓝暮林回来,就只因一个目的,拿出那封信是吗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点头道:“是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问道:“当时蓝公子拿回了信,也是他们没有料到的吗?”

  诸葛行之暂时回避了这个问题,问道:“你们都知道,自己是怎么重生的吗?”

  洛介宁和钟止离两相对视,均摇了摇头。诸葛行之道:“据我们的猜测,从当时南浅思遇上蓝暮林说得那段话,可以推测出来。”

  洛介宁忙问道:“什么话?”

  诸葛行之道:“村里有几个人得了怪病,南浅思才和他的伯父去给他们找郎中。蓝暮林曾文如何怪病,南浅思道,忽的全身发冷,接着就不得动弹,像是被冻住了一般,浑身像冰一样。”

  洛介宁恍然大悟,道:“我记得!”

  诸葛行之道:“当时便是在做这个实验。我猜测,便是将人体冰冻起来,到一定的时间后再取出来。”

  两人再次对视,那钟止离问道:“此法果真有用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笑道:“不然你们是如何重生的?”

  洛介宁道:“可是,当时我们确实是死了呀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点了点头,道:“我自然知道你们死了,但是若是在冷冻的情况下人体本身便是会停止一切的活动的,若要说那个时候来救治,或许能够救回来。当然,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。御虚宫既然敢做这个实验,想必也是拿了很多人做实验体做出来的吧。”

  三人之间忽的静默了,洛介宁想着这个可能,不禁微微蹙了蹙眉。若真的如此,那御虚宫竟然能够将死人救活,岂不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?

  诸葛行之开口道:“二位还有什么疑问,一并问了我吧。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这一切的一切,你都是知道的吗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笑道:“自然是知道了。毕竟,我们的人也不少嘛。”

  洛介宁问道:“那么,虎峰镇那事,瘟疫是不是你们放的?”

  诸葛行之眼光暗了暗,随即道:“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了,我们当时并没有想到瘟疫会传开,本想在让几个倭人染了病之后便收手的,谁知道没收住,那是我的失策。”

  洛介宁点了点头,道:“这么说来,当时你不让我们去找心术的后人,也是你的意思?还是说,你们跟兖州的人也有交道?”

  诸葛行之愣了愣,随即笑道:“你多想了。兖州不过是心术后人的另一个隐居地罢了。你还记得行水吗?”

  洛介宁睁大了眼睛,问道:“他不会就是在那里吧?”

  “是的。”诸葛行之点了点头,道,“师尊仙逝的那日,他便是从兖州赶过来的。”

  钟止离问道:“既然如此,你又为何不让我们找你呢?”

  诸葛行之道:“自然是当时还没有办法确认你们的身份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又问道:“那么,南望一事,是你们帮忙了吗?”

  诸葛行之轻轻点了点头,道:“本想早些给那孩子治的,谁知道他在七台山呆了那么久。”

  洛介宁点了点头,所有的事情,他几乎都已经了解了。他看向钟止离,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?”

  钟止离摇了摇头,道: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那我们便先回了吧。”洛介宁朝诸葛行之行了行礼。鞠了躬,这才道,“打扰你了。”

  诸葛行之驻足,问道:“二位打算以后做什么?”

  洛介宁朝他笑了笑,道:“自然是能去哪里去哪里了。”

  两人拜别了诸葛行之,便朝着南方走去。钟止离忽的开口道:“南公子的尸体,会不会是在断情崖崖底的那个洞里边?”

  洛介宁想了想,道:“可是,那个洞里边,有好几具尸体呀。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可能是同行的人,或者又是追过去的人呢?”

  洛介宁笑了笑,拉着人道:“那你说,会不会南浅思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死,还遇上了正好要去那里刻剑谱的霍平生,然后霍平生给他解了蛊术呢?”

  钟止离定定地看着他,半晌才道:“很有可能。”

  洛介宁再也忍不住,上去便亲了一口,道:“你太可爱啦,哈哈哈哈哈!”

  钟止离: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你想想,南浅思连孤云剑都扔下了,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呢?再说了,若是真的有人追他的话,那个御虚宫门生身上的信怎么可能等着蓝暮林过来收呢?”

  钟止离把不正经的洛介宁给拉正了,道:“你的意思是,南浅思是自己跳下悬崖的?”

  洛介宁耸耸肩,一脸悠然自得道:“那我就不知啦。再说了,都已经过去了,我们讨论他们的事有什么意义呢。不如来讨论讨论,今夜在哪里住宿吧!”

  钟止离想了想,那南浅思最后的行踪,就连蓝暮林也不知,他们在此推论,也不过是镜花水月,尽是虚影罢了。他摇了摇头,最终叫道:“洛歌。”

  “干嘛?”洛介宁转头看他,笑得眉眼弯弯,道,“你想好了去哪里投宿?”

  “不是。”钟止离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,道,“我回答你的那个问题,我会的。”

  洛介宁一脸茫然,问道:“什么问题?”

  钟止离收起了笑,提步往前走,道:“不记得就算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连忙跟了上去,拉着他的袖子,急急道:“什么问题呀?我不记得了,你提醒我一下。”

  钟止离似乎心情很好,但是没了跟他说话的欲望,只脚步轻盈,将他甩在身后。洛介宁脑子里边闪过他到底问了他什么问题,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,但下意识觉得钟止离说的话必定是在跟他表白,于是只好上去缠着他,哀求道:“好钟笑,你提醒我一下,我到底问了你什么啊?”

  钟止离摇摇头笑道:“不你记得就算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哪肯放过他,拉着人开始撒泼:“钟笑钟笑!你不告诉我我今夜会睡不着的!你告诉我吧!笑哥哥!哥哥!你告诉我呀!”

  钟止离被此人缠得不得法,却始终是不肯再开口。洛介宁在他身边有些泄气,不过很快又欣喜道:“你还别说,那豫州的那个算命的还真的很准,他说我一月之内有桃花,还真的有诶!”

  钟止离依旧没理他,顾自走着路。洛介宁暗地里笑了笑,忽的脑海里闪过什么念头,立马又缠了上去,惊喜道:“钟笑,我记起来我问的你什么了!”

  钟止离意外地看向他,问道:“你道问了什么。”

  洛介宁一边附庸风雅地扇了扇扇子,一边自信笑道:“是不是我问你,你会不会以身相许啊?”

  “……”钟止离转过了身,神色淡漠。

  洛介宁急急跟了上去,道:“不对?那是我问了你什么?可是我问了你你不都是会回答我么?”

  钟止离不语,洛介宁便开始碎碎念:“可是我记性不好,你又不是不知道,顶多也就记得你了。”

  “你别生气嘛,说不定,你提醒我一下,我就想起来了呢?你提醒我一下呗?”

  “钟笑钟笑,师兄师兄,我错了,我不该不记得跟你说过的话。你理一下我嘛?”

  “好啦,你不理我就算了,你看一眼我?看都不看啊?不然,我亲你了?我真的亲你了哦!”

  “哥哥,哥哥,你瞧,今天的晚霞真美……可是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!”

  “诶呀你笑啦?没笑?可是我明明都看见了!你别想耍赖!你每次笑我都看见了呢!就是没敢说出来,不然你就立马不笑了。你再笑一个?你再笑一个嘛!”

  钟止离终于忍不住回头,看着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洛介宁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完结啦!惊不惊喜意不意外!

  接下来有番外若干

  ☆、[番外篇]思凡(一)

  “你吃糖葫芦吗?”

  “不吃。”

  “吃烧饼吗?”

  “不吃。”

  “吃糖饼吗?”

  “不吃。”

  “那你想吃什么呀?”

  “喝水。”

  “好呀好呀,给你。”

  洛介宁把水壶递到他面前,道,“这都快出街了,你祖父留给你的那屋子到底还在不在啊?”

  钟止离瞥了他一眼,道:“不在的话你怎么办?”

  洛介宁接过他的水壶,嘻嘻道:“那就去我祖父留给我的房子怎么样?”

  钟止离淡然道:“说到底你是想回去吧?”

  洛介宁连忙摇头道:“自然不是了,只要跟你在一起,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
  钟止离早就已经对他的胡言乱语不动声色了,只道:“那你抱怨什么?”

  “我没有抱怨,只不过……”洛介宁有些为难道,“你祖父留给你的屋子,会不会被收去做庙了啊?”

  钟止离顿了顿脚步,随即揪住洛介宁的衣袖,有些凶道:“即使如此,你做和尚也要跟我待在一块。”

  洛介宁嘿嘿笑道:“我做了和尚,恐怕你也要跟着做和尚了,我们俩就不能在一块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松了手,朝前边一指,道:“就是那里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,只见得那边一排颇具气派的屋子里边,钟止离指了一座其中最落败的,还似乎挺自信骄傲。洛介宁没敢确定,弱弱地问道:“你说的,是那个屋顶残了一块的屋子吗?”

  钟止离点了点头,道:“是那个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洛介宁又是弱弱道,“你觉得,那屋子下雨天可以住人吗?”

  钟止离看了他一眼,道:“怎么不能住?”

  洛介宁还想要说话,那钟止离已经提步走过去了。洛介宁连忙也跟了上去。只见得一排的屋子里边,钟止离直直走向那隔得最远的一座,墙体上边已经开始落灰了,斑斑驳驳,似是被风雨侵蚀了百年般,同时那屋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,上边还挂着数不清的蜘蛛网,显示着多少年没有人住过苍凉。

  两人刚要走过去,那旁边的一户人家,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正在屋前晒太阳,一见了两人朝着那屋子走过去,连忙道:“哎哟喂,两位小公子,可千万别去那屋子里哟,听说鬼在里边住呢!”

  洛介宁刚要说话,那钟止离忽的出声道:“我家这边的老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,你不用管他就好。”

  洛介宁似是有些疑惑,问道:“那老头是不是说你家是鬼在里边住啊?”

  钟止离风轻云淡解释道:“自我小的时候,这里的老人就喜欢捉弄孩子,没想到到如今还是一样的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那老头又道:“都说了别过去了,你们怎么不听劝呢?罢了罢了,你们这些年青人哪,总是要尝到苦头才知道我们这些人苦口婆心是为了什么。那屋子几十年前就没有人住过了,你们去那里纯属就是好奇心……”

  洛介宁不禁小声道:“他好啰嗦啊。”

  钟止离不动声色道:“你别理他就好了,你越是理他,他就越来劲,跟你说个不停。”

  洛介宁点了点头,不懂装懂,道:“我们真的要进去吗?”

  钟止离回头看了他一眼,道:“来都来了,你想在外边看着我吗?”

  洛介宁连忙道:“进去进去。”

  那门口的老头见劝说不管用,倒是真的以为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勇士,连忙把拐杖一抛,蹬蹬蹬地跑过来,也要跟着看一看的。

  洛介宁被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吓了一跳,一看,竟然就是那老头:“你们要怎么进去啊?撞门吗?”

  钟止离在怀里掏着东西,洛介宁奇怪问道:“老人家,你怎么跟过来了啊?”

  那老头咧开牙齿掉得差不多了的嘴,笑嘻嘻道:“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吗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洛介宁道,“老人家,你不是说这是鬼住的屋子吗?”

  老头点点头,道:“是呀,我住在那附近几十年,从来没有见过人住进来,听说以前有人想在此借宿,竟然被活生生地吓哭了呢!半夜都能听到哭声!”

  “……”洛介宁心底默默腹诽,此老头怕不是鬼故事给孩子们说多了,自己也开始吓自己了。

  “你别不信呐,是真的!”

  洛介宁点了点头敷衍道:“嗯嗯是真的。”

  此时,啪嗒一身,那陈旧落满了灰的大锁被钟止离打开了。

  “……”老头大惊失色,连忙退后几步,结结巴巴道,“开了,开了!我的个老娘哦!竟然开了!你,你,你们不会就是……”

  洛介宁深深感到原来世间竟然有比他还会演戏的人,不禁深感钦佩,道:“老人家,这就是我们家。”

  钟止离听到他的一句“我们家”,侧了侧头,眼底的笑意立马就泛开了。洛介宁见那老头竟然还在加戏,拉着他道:“老人家,请你进去喝杯茶吧?”

  那老头连忙又退了几步,道:“不不不不了,我孙子马上鬼混回来了,两位想必从大老远赶来,好好歇歇吧!”

  洛介宁目送着那老头走了,耸了耸肩,朝钟止离努努嘴道:“戏精。”

  钟止离无语片刻,道:“你俩半斤八两。”

  洛介宁没理他的挖苦,门一推开,扑鼻而来一阵霉味,呛得洛介宁直咳嗽,钟止离却是看了他一眼,先走了进去。

  洛介宁抬眼一看,哇塞,好一个几十年没住过人的屋子,除了处处都是肉眼可见的蜘蛛网,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,几乎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了,就连那红色柱子,如今都已经脱光了颜色,变成了黑色。

  洛介宁跟在钟止离后边,苦恼道:“我们这怎么住啊?”

  钟止离瞥了他一眼,道:“打扫啊。”

  接下来的一个时辰,洛介宁成了苦力,跟着钟止离后边打扫屋子。只可惜,这屋子实在是荒废了太久,两人累得气喘吁吁,也不过是打扫完了一间屋子。

  洛介宁歇了会儿,道:“钟笑,就这样吧,反正我们就睡一间屋子,其他的不用打扫了。说起来,你们家还真是大,不会是地主吧?”

  钟止离答道:“不是地主。快点继续来。”

  洛介宁借机会跟他闲谈道:“那你说,那个时候你进玄天楼的时候,多风光啊,我大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,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孩子。当时我还想,你定然是什么贵家公子的,不然,你怎么长得那么白呢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们背后叫我小白公子是吗?”

  “嗯?”洛介宁跟他对视,随即立马笑嘻嘻道,“你知道啊?”

  钟止离停住了动作,对他道:“怎么不知道?不过是没在我面前说。”

  洛介宁笑吟吟解释道:“那时候不是太喜欢你了嘛,给你取名字。不过也就是那一会儿罢了,等到真正的小白公子出来了,我们就不那么叫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问了一句:“白知秋?”

  “嗯。”洛介宁点了点头,道,“说起来,其实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吧,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。”

  钟止离没理他的顾自煽情,继续打扫。洛介宁看他汗水都滴下来了,心里不忍,拉过他道:“你歇会儿,我来。”

  钟止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来今晚就睡不了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两人又打扫了半个时辰,这才堪堪把整个屋子给打扫干净了。两人刚要歇一会儿,忽的听到门外一阵骚动,洛介宁心底奇怪着会不会是那老头叫了人过来,真以为他俩是鬼了。结果一开门,还果真!门外少说有二十个人!

  那老头见开了门,立马上去道:“公子啊,你们不会是真的要住在这里吧?”

  钟止离从后边跟了上来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洛介宁拉着他,朝那老头道:“这里就是我们的家,我们不住这里住哪里?”

  人群骚动了,一人站出来道:“可是那屋子那么多年没人住过了,你们怎说是你们的家?!”

  洛介宁刚要说话,身后的钟止离发话了:“这是我曾祖父留给我的家产,如今我回来,有什么不妥的?”

  洛介宁看着那老头,道:“你说说你,年纪这么大了,干嘛还老管别人家事呢,我们不过是回来住一住,怎么,你们还以为我们是鬼魂啊?”

  此话一出,二十几个人立马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,脸上无一不是惊恐的神色。洛介宁又道:“我们不过是混迹江湖的剑客,如今路过此地,想起这是曾祖父留下来的地产,过来看看,怎么了?”

  这话比较有信服力,几个人在窃窃私语了。

  “或许是真的呢,人家都把门开了,是不是?”

  “是呢,看看人家,腰上都别着剑呢,搞不好真的是侠客呢。”

  “咱们都是邻居,这今日才刚来,不要吓着人家了吧!”

  那老头最先过来,尴尬地笑了笑,道:“小公子啊,这次是我冒犯,老头子我这辈子在这里没见有人来过,你俩这一来,你看,我这……”

  洛介宁上前装模作样道:“老人家啊,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歇吧!别累着了!”

  打发了这一群人,洛介宁才终于得以空闲,伸了伸懒腰,道:“这些可都是以后的邻居呢,这么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,以后岂不是要烦死?”

  钟止离纠正道:“你正是要跟他们搞好关系,不然我们在此很吃亏的。”

  洛介宁饶有兴致问道:“怎么说?”

  钟止离又忽的止住了话头,转身要去洗手了。洛介宁连忙跟了上去,偷偷拉住他的腰带,问道:“钟笑,你之前说的那个答案,我到底问了你什么啊?”

  钟止离一愣,随即道:“忘了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你没忘。”洛介宁嘻嘻笑着靠近他,道,“我是真的不记得,你知道的。”

  钟止离才洗了手,被那洛介宁缠得没法,转身道:“你别问了,我忘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一把从后边抱住他,撒娇似的道:“哥哥哥哥,好哥哥,你告诉我吧。”

  钟止离任他抱着,默然道:“你真的不记得了?”

  “这还能有假?”洛介宁蹭了蹭,道,“是跟蓝暮林有关的吗?”

  钟止离默默点了点头,道:“你问我,若我也一样中毒了,我会不会跟蓝暮林一般以命换命。”

  洛介宁惊愕地看着他,良久才道:“我那时以为……没料到,竟是……不是……你真的愿意……”

  钟止离却没再理他了,挣开他的怀抱便离了。洛介宁连忙跟了上去,道:“钟笑,若是如此,你还是不要换我了,若真的那样……”他有些词不达意,道,“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,我在不在都没所谓。”

  两人这夜就这么匆匆促促睡下了,翌日一大早,洛介宁便把钟止离拉起来了,兴冲冲道:“钟笑钟笑,快点起来,你想要吃什么?我们一起去买啊,回来我给你煮饭!”

  钟止离被他强拉了起来,人还是迷糊的,道:“这么早集市就有人了吗?”

  洛介宁一脸自然道:“不知道啊,我只是起来的时候听说今日赶集,所以我来叫你了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

  两人往那集市一去,果真早已经人声鼎沸了,两人走了还一段路才绕过了人群进了中间。洛介宁跟一群妇女挤在一块买菜,钟止离远远看着,心里发笑。

  “喂!你一个小伙子过来跟我们抢什么呀!”

  “就是啊!来来来,大家把他挤出去啊!别让他进来了!”

  那洛介宁却熟视无睹,抢得更起劲了,还边道:“家里没有女人,只能我自己出来买啦!姐姐们你们别挤啊!我都快要出去啦!”

  终于,那洛介宁从人群里边出来,手里只提了两把青菜。钟止离看着他笑道:“你怎么不多买一点?”

  洛介宁愁眉苦脸道:“那些老女人一个都不让我,都要挤我出来呢,累死我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心情甚好地跟在他身后,边道:“我们去钓鱼吧,我想吃鱼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甚觉神奇地看着他,道:“你不是不爱吃鱼吗?”没等他回答,洛介宁自圆其说道,“对了,我给你挑刺就行了。那你这里有没有池塘啊?”

  “有啊。”

  两人随即去了附近的池塘,洛介宁一向都是下去抓鱼,这回也是一样,刚撸起裤腿,钟止离拉住他道:“这里水深,你别下去。”

  洛介宁笑道:“没事,我死不了。”

  说罢,不顾钟止离的劝阻,他一个跃起,人就已经下去了。钟止离在岸上拿着一根鱼竿,在不远处钓鱼。不久,洛介宁过来了,兴冲冲道:“我抓到啦!”

  钟止离这边的鱼被洛介宁这么一搅,吓得全都跑了,钟止离看了他一眼,见他还真的抓到了,道:“那我们回去吧!”

  洛介宁把鱼放进鱼篓里,道:“多抓几条吧,要是你还想吃呢。”说罢,人又下去了。

  钟止离在上边等着他,不久,那洛介宁又是一手一条上来了。钟止离一把拉起他,道:“走吧。”

  洛介宁甩了甩手上的水,笑嘻嘻道:“以前在七台山我们吃鱼的时候你都不吃的,怎么现在要吃啦?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想吃。”

  洛介宁收起鱼竿,提起鱼篓,道:“你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呀?”

  钟止离意外道:“你会做?”

  洛介宁微笑道:“不会呀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但是我会学呀。迟早得学会,不然怎么做给你吃。”

  钟止离看着他的侧脸,忽的觉得这样的洛介宁格外得好看。

  说要学,洛介宁却是找不到一个人教他,附近的女人们听到他要学做饭,一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他,接着挥了挥手,嫌弃道:“别来调笑我了。”

  洛介宁被拒之门外数次之后,最终放弃了。回去拉着钟止离垂头丧气道:“没人教我。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我来吧。”

  洛介宁意外道:“你会?”

  “不会。”钟止离不动声色道:“可是我想试试。”

  半个时辰之后,钟止离从屋子里出来,道:“我们去外边吃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洛介宁此刻深深意识到了煮妇的重要性。钟止离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,风淡云轻道:“果然,我们去若明镇吧?”

  洛介宁摆了摆手笑道:“那里也没有熟人。来来来,我们去讨教讨教酒楼里的老板,说不定人家会教我们的。”

  钟止离被他拉了出去,两人在酒楼吃了一顿,立马将讨教一事忘得一干二净。一回来,洛介宁喃喃道:“好像忘了什么。”

  钟止离出声道:“我们可以去外边做点什么事。”

  洛介宁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做侠客?”

  钟止离点了点头,道:“起码,我们能找到一点吃的。”

  洛介宁一拍脑袋,道:“那我们赶紧去吧!还等着做什么呢!”

  两人将剑拿上,立马便出去了。青瓦镇是一个很大的镇子,两人先是去官府那边打招呼。一路上,洛介宁一直在思考一件事。

  “钟笑,你说,当时我在若明镇上重生的时候,听见那里的人说镇子上不久前失踪了好几个驻村的剑客。”

  钟止离点了点头,道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洛介宁蹙眉道:“现在想想,怕不是也是御虚宫的人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呢。既然我是从那里回来的,说明御虚宫的人连那里都涉及到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扬州和荆州这两个地方,若是他们掌握的少,也不可能有胆子这么胡作非为。”

  洛介宁叹了口气,道:“说不定,如今那御虚宫已经被五派联合打压下去了呢。罢了,不谈这事。从此那六派怎样,跟我们也没关系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静默片刻,道:“我听闻,掌门在找我们。”

  洛介宁倒是没关注那钟止离怎会知此事,只道:“找到了,也不回去了。”

  钟止离应道:“嗯。”

  两人见了那镇长,镇长得知两人是要驻村的侠客,连忙笑道:“可把你们给盼来了,我们这镇子一直就没有什么大侠过来,这回好了!”

  洛介宁笑嘻嘻道:“大人,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吗?”

  镇长颇为不好意思道:“那个,其实当下便有。”

  钟止离道:“您说便是。”

  “我们镇南有户人家养的几只猪一天晚上尽丢了,怎么找也找不到,这都两三天了,可把他们给急死了哟。你们二位能不能帮忙去找找呀?”

  洛介宁装模作样点了点头,道:“那户人家在那里啊?”

  镇长给了他们一个地图,两人便出来了。洛介宁苦闷道:“这,这是要让我们在镇子里边找猪呀?可是是人都想得出来,既然没了,定是人家偷了杀了呗,我们哪能找得到呀?”

  钟止离安抚他道:“你别急,人家丢了,更急。”

  洛介宁问道:“那我们去哪里找呀?”

  钟止离忽的拉着他,道:“我带你去看看这镇子。”

  洛介宁立马兴奋起来了,道:“好的呀。”

  两人在镇子上边晃悠了一个时辰,这才把各个地方都逛遍了,洛介宁拉着人还甚是欢喜,道:“怪不得能养出你这样的人,这镇子也太美了。就是,这里的女人都有些些凶。”

  钟止离解释道:“其实你跟她们呆久了,就知道她们不过是刚见你的时候会凶一点。”

  洛介宁想想早晨买青菜便觉后背发凉,道:“你好像也是这种人。”

  钟止离好奇问道:“我是什么样的人?”

  洛介宁笑道:“刚开始的时候,看起来特别不好接触,你看,周单刘祺胡缪几个跟你接触了那么久才能跟你说上一句话,要不是我脸皮厚点,我跟你也好不了那么快。”

  钟止离瞥他一眼,道:“你也知道你脸皮厚?”

  洛介宁嘿嘿笑道:“那不是喜欢你吗?就想跟你待在一块。”

  钟止离轻声问道:“那要是有一天,你烦了,会怎么样?”

  洛介宁有意逗他,问道:“你猜呀。”

  钟止离老实回答道:“是不是就回若明镇了?”

  洛介宁装模作样道:“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呀?”

  “……”钟止离默了默,道,“若是如此,我不可能让你走的。”

  洛介宁颇感意外道:“为何呀?”